學校同事的尊翁近日過世了。
身兼行政的她,公私兩忙,
有時不得已請假,
孩子都會發出「ㄚˊ----」的惋惜聲。
我知道,她的課很受學生歡迎;
學生也知道,老師請假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。
週一晨間,我跟孩子告知這件事,
接下來,恐怕是我代課囉!
原本嬉鬧中的孩子慢慢靜默下來。
我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他們:
這對老師而言是一個很大的變故,
很傷心、也很不捨,
接下來這段時間老師將很不好過;
也請大家可以回想以下在這半年多來,
每週一堂生命課程,
大家跟老師一起學到的事。
在我父親進安寧病房時,
我開始接觸四道人生:
道愛、道謝、道歉、道別,
對我來說哪一件最困難?
孩子很快回答:道歉、道別。
我點點頭。
父親離開了,
我的生活、工作、人際關係整個出現劇烈的變化。
我繼續說,
當年我不得已離開那個也是七年級的班,
雖然他們很優秀,我也捨不得,
但是人生聚散就是如此意外。
隔了九年,我才又帶到七年級,現在的你們。
小方舟們繼續沉默著。
到了週四,果然是我要來代課了。
拿出準備好的小卡,
請孩子寫下想對老師說的話。
有些話我要先示範:
如果平日你跟老師很親近、很熟悉,
你可以安慰老師、也可以祝福老師;
如果你覺得跟老師不是很熟,
那麼你可以說老師與其家人都辛苦了,要好好保重。
用一顆真誠的心和恰當的文辭去表達關心,
這也是我們要學習的事。
如果不想寫,當然不勉強。
幾個孩子在底下唏唏囌囌說起自己家裡誰誰誰過世,
或許以孩子不算長的人生,
生離死別的經驗是很少的,
但是我們都看過天災人禍各種新聞(311大地震才過十週年),
失去親人的難過、震驚、痛苦,
如果人生還沒有這種經歷,
只能說太幸運了!
真的要好好珍惜現在身邊相處的人。
有人沒交,
也有人寫了好幾張。
端詳學生交回來的小卡,
不敢相信平日天真淘氣的孩子,
突然都能寫出極為穩重而深刻的話語,心裡暖暖的。
並且,回想當年還好我有好好地跟他們說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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